五十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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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二
生日之後，關祺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區月慧讓自己跟那些傑青再進一步的要求。
比如說挑其中那麽幾個查個底朝天，將黑料給區月慧看，又比如說甩鍋給關祖，話明哥哥都不急，妹妹更細更不用急了……
“你啊你啊，諸多理由，有日你就知道，最好的時間就這幾年了，浪費了就沒有了。”區月慧恨鐵不成鋼地戳開關祺挨過來的腦門。
講得那麽要緊，最終你還不是選了他。關祺默默想著，沒有說話，仍然一副乖巧的模樣。
區月慧跟關振聲依然維持著婚姻關系，不知道在事件之後他們怎麽相處的，但是至少每次關祺回來時候，關振聲都不在，大概是等著關祺他們斟茶道歉，如果不這樣就不原諒、不見他們。
每當區月慧旁敲側擊暗示的時候，關祺就當不知道，也不會主動過問，東拉西扯避開話題。不見就最好了，樂得輕松。
如果不是區月慧，關祺甚至不想回大宅，有什麽好來回顧案件重現呢？潮濕的陰暗記憶，充滿了疼痛與腥氣。
哦，或者現在會好一點，畢竟……想到生日那天的荒唐，關祺不自然地轉了轉手腕上的“Kiki”。
-
無論如何，關祺以為搪塞過，至少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憂了。當區月慧叫她陪自己去餐廳吃飯時候，她沒多想也就去了。
誰知，在預訂餐位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邱sir……你不是為了調查跟蹤我到這裏吧？”關祺非常難為地問。
“不是……我……”邱剛敖緊張地推了推眼鏡，往四周環顧，但怎麽都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，他看向落座的關祺，解釋道：“我是應一個前輩邀約過來的，可能是我搞錯位置了。”
說著他就想拿手機打電話再去確認，然而關祺想到了一個可能，不是很愉快地問他：“你這個前輩不會那麽巧姓關吧？”
邱剛敖頓住了，關祺一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，如果自己跟這個邱sir在一起，還可能緩和跟那個人關系，是打這個主意吧？
她嘆息一般開蠱：“關振聲啊。”
於是，邱剛敖也意識到了什麽：“你是關sir的女。”
“算是吧。”關祺無謂地點了點頭，打通了區月慧的電話，抱怨：“媽咪，你同我講是跟你食飯，現在你在哪裏？”
“哎呀，我又不得閑咯，叫哥哥仔陪你都幾好啊，就這樣，媽咪好忙，掛了。”
“餵！”
收線，關祺對面的邱剛敖也放下了手機，兩個人對視，都明白了這次餐會的意義：相親。
“其實，我已經有女朋友了。”邱剛敖非常不自在地馬上就坦白了。
關祺切著手上的牛排，擡眼奇怪地看他，不明白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個。但是邱剛敖明顯誤會了關祺的意思，他立即補充：“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，不是為了拒絕你才編大話。我確實有女朋友的，只不過可能關sir他不知道才搞成今晚這個烏龍。”
是咯，如果關振聲肯多問一下，也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。關祺嗤笑著，用果然如此的語氣定論：“他一向是這麽自以為是的。”
他們的關系很差。邱剛敖意識到這點，從記憶裏面挖出曾經不經意聽到的八卦，說關振聲那麽老資歷還掛在他們組當顧問，就是因為曾經家暴搞出大新聞才如此。換言之，關祺就是家暴受害者。
很不幸，受過家暴，長大還被綁架受到侵犯，而且自己還硬生生揭她傷疤。邱剛敖越想良心越不安，再次跟關祺道歉：“對不起，上次的事是我的錯。”
啊？關祺吞入食物，一邊對食物作出評價一邊看珍稀動物般看邱剛敖，發現到他真心覺得抱歉，這才認真了幾分，暫停了進食：“我接受你的道歉，所以你不用這樣的，你這樣我還以為一切是你造成的。”
氣氛稍好，但依然尷尬，兩個也沒什麽話題好講，就這麽沈默食完了這餐飯。然後就是邱剛敖送關祺回家，因為這個餐廳主打風景好，回歸自然，所以，理所當然遠離城市，在郊外那麽遠，而區月慧特意讓自己司機去接的關祺，送到就走了。
真是機關算盡都要讓他們獨處更久啊。關祺無奈，只覺得他們白費心機。
車上也無話，兩位連聯系方式都默契地沒有交換，只等送人回家之後再無交集。
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區月慧連天父都買通了，路上又生出波折。
他們居然目擊到了一場持刀搶劫，邱剛敖跟關祺交代了一句在車上等他就追了出去
於是，回家的時間被無限延長。
她又不可能開邱剛敖的車走，等一下萬一那個傻正直又回來，豈不是很麻煩。
想找人來接自己吧，關祖也為了避開區月慧的相親安排接了一單國外的Job，整班人都不在港。陳大廚這個時候應該還在開工，無謂打擾。八爪，電話不通，估計在跟Eleven玩。
最後，關祺的手指在某個電話上摩擦幾下，只要她撥通，一定會被安排得很妥善回到家，但是，她打不出。
熄掉手機，關祺覺得心情很差，呆望著荒郊，想到了暑假前的那場煙花……
當邱剛敖捉到人交給師兄處理，再匆匆趕回車邊，就看到在關祺已經在車上睡著。
好像，他一直都對她很抱歉，停不了。
-
關祺是因為外界變幻亮度的燈光炫醒的，她睜開眼，已經是熟悉的市區環境。
“你沒事吧。”她轉過頭看邱剛敖，象征性問候了一下。
“沒事。”邱剛敖打著轉盤，關祺看到他手上已經結疤的傷口，估計是剛剛留下的。
“很夜了，你餓不餓？”他還關心關祺。
不說還好，一說，關祺還真的覺得餓起來，畢竟今晚晚餐根本沒吃多少。
“我知道一家海鮮粥很不錯，賞不賞面一起去宵夜？”
“好啊。”
但是實在太夜了，去到那家店，已經快打烊，兩個只能打包出來食。
“不好意思，不如我先送你回家再食。”邱剛敖還擔心關祺不慣。
“唔緊要，等一下回到可能我只想睡覺了。”關祺不介意地揭開包裝塑料蓋，慢慢吹著滾燙的熱氣。
或是睡得夠，或者食入溫暖燙帖的粥，又或者對方的態度一直非常真誠禮貌，總之，關祺沒在把邱剛敖看成“關振聲一夥”，而覺得他人確實不錯。
“你剛剛都很駁命哦。”關祺主動跟他搭話。
“因為我是警察咯。”邱剛敖非常理所當然回答。
關祺笑著搖搖頭，語氣不讚同：“不是的，不是所有警察都是你這樣的。至少，我從小都以為，警察都是他那樣的，要威，要惡，可以對子女當成狗一樣去訓。”
邱剛敖有那麽一瞬間想為關振聲講好話，因為在工作中相處，他確實是個靠譜的好前輩，但是即刻他就勒停了自己，因為關振聲確實在家庭上對關祺造成了傷害，兩者不是可以抵消的事。
“對不起。“他為自己的下意識道歉。
“你好了哦，一晚上你跟我講了多少對不起啊。”關祺甚至有點生氣了，“又不是你的錯，又不是你打的我，該道歉的又不是你。”
“不是，是因為……”邱剛敖解釋了一下自己剛剛的想法。
“所以我說，你是個難得的好人，好差人。”關祺對邱剛敖的人格與職業品格都進行了肯定。
然而，邱剛敖仍是笑著搖頭，一副自己未夠格的樣子：“我的夢想是捉盡所有的壞人，如果真的達到這個目標的話，我想我才會接受這句稱讚。”
居然還是個理想主義者，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天真，還是夠偉大。關祺不討厭這樣的人，還跟他開玩笑：“地藏王啊？地獄不空誓不成佛？”
邱剛敖推了推眼鏡，笑著沒有說話，但是他明顯是認可這句箴言的。
最後的最後，他們還是交換了聯系方式，敖給的備註是很中規中矩的“關祺”
而關祺給他的備註則是“地藏王邱菩薩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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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日之後，關祺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區月慧讓自己跟那些傑青再進一步的要求。
比如說挑其中那麽幾個查個底朝天，將黑料給區月慧看，又比如說甩鍋給關祖，話明哥哥都不急，妹妹更細更不用急了……
“你啊你啊，諸多理由，有日你就知道，最好的時間就這幾年了，浪費了就沒有了。”區月慧恨鐵不成鋼地戳開關祺挨過來的腦門。
講得那麽要緊，最終你還不是選了他。關祺默默想著，沒有說話，仍然一副乖巧的模樣。
區月慧跟關振聲依然維持著婚姻關系，不知道在事件之後他們怎麽相處的，但是至少每次關祺回來時候，關振聲都不在，大概是等著關祺他們斟茶道歉，如果不這樣就不原諒、不見他們。
每當區月慧旁敲側擊暗示的時候，關祺就當不知道，也不會主動過問，東拉西扯避開話題。不見就最好了，樂得輕松。
如果不是區月慧，關祺甚至不想回大宅，有什麽好來回顧案件重現呢？潮濕的陰暗記憶，充滿了疼痛與腥氣。
哦，或者現在會好一點，畢竟……想到生日那天的荒唐，關祺不自然地轉了轉手腕上的“Kiki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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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如何，關祺以為搪塞過，至少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憂了。當區月慧叫她陪自己去餐廳吃飯時候，她沒多想也就去了。
誰知，在預訂餐位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邱sir……你不是為了調查跟蹤我到這裏吧？”關祺非常難為地問。
“不是……我……”邱剛敖緊張地推了推眼鏡，往四周環顧，但怎麽都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，他看向落座的關祺，解釋道：“我是應一個前輩邀約過來的，可能是我搞錯位置了。”
說著他就想拿手機打電話再去確認，然而關祺想到了一個可能，不是很愉快地問他：“你這個前輩不會那麽巧姓關吧？”
邱剛敖頓住了，關祺一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，如果自己跟這個邱sir在一起，還可能緩和跟那個人關系，是打這個主意吧？
她嘆息一般開蠱：“關振聲啊。”
於是，邱剛敖也意識到了什麽：“你是關sir的女。”
“算是吧。”關祺無謂地點了點頭，打通了區月慧的電話，抱怨：“媽咪，你同我講是跟你食飯，現在你在哪裏？”
“哎呀，我又不得閑咯，叫哥哥仔陪你都幾好啊，就這樣，媽咪好忙，掛了。”
“餵！”
收線，關祺對面的邱剛敖也放下了手機，兩個人對視，都明白了這次餐會的意義：相親。
“其實，我已經有女朋友了。”邱剛敖非常不自在地馬上就坦白了。
關祺切著手上的牛排，擡眼奇怪地看他，不明白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個。但是邱剛敖明顯誤會了關祺的意思，他立即補充：“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，不是為了拒絕你才編大話。我確實有女朋友的，只不過可能關sir他不知道才搞成今晚這個烏龍。”
是咯，如果關振聲肯多問一下，也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。關祺嗤笑著，用果然如此的語氣定論：“他一向是這麽自以為是的。”
他們的關系很差。邱剛敖意識到這點，從記憶裏面挖出曾經不經意聽到的八卦，說關振聲那麽老資歷還掛在他們組當顧問，就是因為曾經家暴搞出大新聞才如此。換言之，關祺就是家暴受害者。
很不幸，受過家暴，長大還被綁架受到侵犯，而且自己還硬生生揭她傷疤。邱剛敖越想良心越不安，再次跟關祺道歉：“對不起，上次的事是我的錯。”
啊？關祺吞入食物，一邊對食物作出評價一邊看珍稀動物般看邱剛敖，發現到他真心覺得抱歉，這才認真了幾分，暫停了進食：“我接受你的道歉，所以你不用這樣的，你這樣我還以為一切是你造成的。”
氣氛稍好，但依然尷尬，兩個也沒什麽話題好講，就這麽沈默食完了這餐飯。然後就是邱剛敖送關祺回家，因為這個餐廳主打風景好，回歸自然，所以，理所當然遠離城市，在郊外那麽遠，而區月慧特意讓自己司機去接的關祺，送到就走了。
真是機關算盡都要讓他們獨處更久啊。關祺無奈，只覺得他們白費心機。
車上也無話，兩位連聯系方式都默契地沒有交換，只等送人回家之後再無交集。
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區月慧連天父都買通了，路上又生出波折。
他們居然目擊到了一場持刀搶劫，邱剛敖跟關祺交代了一句在車上等他就追了出去
於是，回家的時間被無限延長。
她又不可能開邱剛敖的車走，等一下萬一那個傻正直又回來，豈不是很麻煩。
想找人來接自己吧，關祖也為了避開區月慧的相親安排接了一單國外的Job，整班人都不在港。陳大廚這個時候應該還在開工，無謂打擾。八爪，電話不通，估計在跟Eleven玩。
最後，關祺的手指在某個電話上摩擦幾下，只要她撥通，一定會被安排得很妥善回到家，但是，她打不出。
熄掉手機，關祺覺得心情很差，呆望著荒郊，想到了暑假前的那場煙花……
當邱剛敖捉到人交給師兄處理，再匆匆趕回車邊，就看到在關祺已經在車上睡著。
好像，他一直都對她很抱歉，停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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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祺是因為外界變幻亮度的燈光炫醒的，她睜開眼，已經是熟悉的市區環境。
“你沒事吧。”她轉過頭看邱剛敖，象征性問候了一下。
“沒事。”邱剛敖打著轉盤，關祺看到他手上已經結疤的傷口，估計是剛剛留下的。
“很夜了，你餓不餓？”他還關心關祺。
不說還好，一說，關祺還真的覺得餓起來，畢竟今晚晚餐根本沒吃多少。
“我知道一家海鮮粥很不錯，賞不賞面一起去宵夜？”
“好啊。”
但是實在太夜了，去到那家店，已經快打烊，兩個只能打包出來食。
“不好意思，不如我先送你回家再食。”邱剛敖還擔心關祺不慣。
“唔緊要，等一下回到可能我只想睡覺了。”關祺不介意地揭開包裝塑料蓋，慢慢吹著滾燙的熱氣。
或是睡得夠，或者食入溫暖燙帖的粥，又或者對方的態度一直非常真誠禮貌，總之，關祺沒在把邱剛敖看成“關振聲一夥”，而覺得他人確實不錯。
“你剛剛都很駁命哦。”關祺主動跟他搭話。
“因為我是警察咯。”邱剛敖非常理所當然回答。
關祺笑著搖搖頭，語氣不讚同：“不是的，不是所有警察都是你這樣的。至少，我從小都以為，警察都是他那樣的，要威，要惡，可以對子女當成狗一樣去訓。”
邱剛敖有那麽一瞬間想為關振聲講好話，因為在工作中相處，他確實是個靠譜的好前輩，但是即刻他就勒停了自己，因為關振聲確實在家庭上對關祺造成了傷害，兩者不是可以抵消的事。
“對不起。“他為自己的下意識道歉。
“你好了哦，一晚上你跟我講了多少對不起啊。”關祺甚至有點生氣了，“又不是你的錯，又不是你打的我，該道歉的又不是你。”
“不是，是因為……”邱剛敖解釋了一下自己剛剛的想法。
“所以我說，你是個難得的好人，好差人。”關祺對邱剛敖的人格與職業品格都進行了肯定。
然而，邱剛敖仍是笑著搖頭，一副自己未夠格的樣子：“我的夢想是捉盡所有的壞人，如果真的達到這個目標的話，我想我才會接受這句稱讚。”
居然還是個理想主義者，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天真，還是夠偉大。關祺不討厭這樣的人，還跟他開玩笑：“地藏王啊？地獄不空誓不成佛？”
邱剛敖推了推眼鏡，笑著沒有說話，但是他明顯是認可這句箴言的。
最後的最後，他們還是交換了聯系方式，敖給的備註是很中規中矩的“關祺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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